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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历经波折 终赢欧洲人的“芳心”

2017-01-24 10:17:32    来源:人民日报

从针灸2010年进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到66种中药饮片进入欧洲药典,再到“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实施,为中医“走出去”提供了难得的契机。中医药在欧洲经历了不少波折,才最终赢得了欧洲人的“芳心”,造福海内外人类健康。

赢得“粉丝”

实实在在的疗效最有说服力

两年前,波兰华沙亚太博物馆研究员玛切依·古拉尔斯基得了失眠症,夜晚难以入睡,白天无精打采,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精神到了崩溃边缘,夫人和孩子在家里都不敢和我说话。”玛切依常年奔走于华沙的各大医院,却始终没找到解决办法。2014年1月,同仁堂在欧洲的首家门店——波兰同仁堂华沙一店正式开业,玛切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求助。经过半年多持续的针灸和中药调理,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玛切依的妻子琳达长期受过敏性荨麻疹折磨,这种皮肤病频繁发作,用西药只能抗过敏治疗,无法根治。经过中医药治疗,琳达已很久没有出现荨麻疹了。玛切依的老母亲今年86岁了,患有阵发性心律失常和一些老年性疾病,经过3个月的中草药调理后,身体各项指标都趋向健康。玛切依说,中医彻底改变了他一家人的生活,“现在,我们全家都完全信任中医药!”

同仁堂华沙第二分店的中医李永红告诉本报记者,被不孕症困扰的安娜和她无话不说;一到周末,被偏头痛折磨的安杰伊就要接她到家里做客……中医的波兰“粉丝群”正不断壮大,她也收获了波兰人的信任和友谊,“在欧洲推广中医药,实实在在的疗效最有说服力!”北京同仁堂波兰有限公司总经理宋波透露,他们已计划把业务从波兰拓展到荷兰、瑞典、捷克等欧盟国家。

“每年一到感冒易发时节,我的很多荷兰朋友就会提前到中医诊所开饮片,配服玉屏风散,增强抵御力。”位于荷兰莱顿大学的欧洲中医药与天然产物研究中心主任王梅介绍说。为了满足患者对各类饮片的需求,荷兰一家自然药店还在线接受咨询,通过自动抓药系统配好饮片,再寄给对方。

王梅所在的这个研究中心是荷兰第一个以研究中医药为核心任务的科学中心,主要研究中药对免疫性疾病和癌症治疗的作用机理。目前,荷兰有中医针灸师4000多人,同时,有3种中成药被欧洲国家作为治疗性植物药批准销售,其中两种都是在荷兰获批的。

欧洲药典是欧洲药品质量检测的唯一指导文献。截至2016年5月,已有66种中药饮片进入欧洲药典。去年5月,欧洲药典中药委员会主席葛哈德·法兰兹表示,未来的目标是把中医最常使用的至少300种中药饮片纳入药典。

接受针灸

“每个人都伸出胳膊让我扎针”

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主席、中国针灸学会会长刘保延至今还记得,多年前,他去芬兰教学时对学生们说,“想要学习火针的使用,必须自己先体验”,想不到的是,“每个人都伸出胳膊让我扎针”。

据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16年12月发表的《中国的中医药》白皮书,中医药已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目前103个会员国认可使用针灸,其中29个设立了传统医学的法律法规,18个将针灸纳入医疗保险体系。中药逐步进入国际医药体系,已在俄罗斯、古巴、越南、新加坡和阿联酋等国以药品形式注册。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创会副主席、原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李振吉发现,在国内,通常是在经济不发达地区,中医受到的欢迎度较高;在国外,恰恰是在经济发达的国家和地区,中医药的发展情况更好,“欧洲、美国和澳大利亚的中医药发展情况,就比南美、南非好很多。”

李振吉介绍说,英国、法国、加拿大的中医诊所都达到了3000个,澳大利亚的中医诊所约4000个。欧洲还约有209个中医教育机构,占全世界中医教育机构的1/3。

目前,世界范围内有38万余名针灸工作者,接受过中医药、针灸、推拿或气功治疗的人数已达到世界总人口的1/3以上。据刘保延介绍,除中国外,其他国家中医医疗(针灸)机构已达10万多家。20多个国家有关于针灸的立法,注册针灸师数量约8万人。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调研显示,全球有183个国家和地区有针灸应用,“一带一路”沿线及非洲共有37个国家和地区(含港澳台)明确了中医针灸法律地位。

据意大利《新闻报》报道,过去30年中,接受过针灸治疗的意大利人粗略估计约有600万人次。1984年起,意大利在一些医院开设中医针灸诊所,并在全国开办针灸学校,目前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系统化课程。例如,意大利针灸联合会旗下7所针灸学校均为3年制,学生必须经过400小时理论学习、100小时实习并进行50小时诊疗实践后,才能取得资质认证。近年来,用针灸等来戒除烟瘾的意大利人越来越多。

目前,法国有三大中医行业协会,还有30多所规模不等的中医学校。2007年起,法国参考中国中医学院教学大纲和考试方法,每年举行“国家中医考试”。

1980年担任法国针灸协会主席的冉—马克·凯斯比出版了多部针灸著作,现任主席伊勒·安德海斯历时30余年,完成了《针灸甲乙经》和《黄帝内经灵枢经》的翻译出版。1990年,玛达合苏教授在巴黎第十三大学达芬奇医学院首创了中医课程,向西医解析中医。1997年,达芬奇医学院有了授予西医博士的大学中医文凭。

从20世纪60年代起,德国传统针灸中医学会已经举办了47届罗腾堡中医药学术交流大会,该会议在德国乃至欧洲影响力很大。1991年,北京中医药大学与德国施道丁格集团合作建立了北京中医药大学魁茨汀医院,这是德国第一家被保险公司认可的中医院。

2015年,圣马力诺首家孔子学院成立,这也是欧洲首家开设中医药教学和文化课程的孔子学院。

“欧洲普通民众对针灸、中医的接受程度很高,中国人忌讳的一些情况,欧洲人反而不在意。”国家级名老中医、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研究所副所长吴中朝介绍说,比如,中国女性怀孕前后忌讳针灸调理,但欧洲人在备孕、怀孕过程中和生产后,都很信任针灸,接受程度很高。

成功转身

从“民间行医”到“正规执业”

不过,中医药在欧洲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才最终赢得了欧洲人的“芳心”。王梅不会忘记,十几年前,中医药还被荷兰医学界视为“伪科学”。2007年,她在莱顿大学筹备第一届中医药研讨会时,还遭到了“保守派”的强烈反对。当时,世界卫生组织相关干事、英国等国业界专家已确认出席。王梅向校长耐心解释,才最终得到校方支持。

近年来,科技的高速发展已经可以为中药的有效性、安全性和质量控制提供科研证据。王梅告诉本报记者,《自然》《科学》等杂志也发表了多篇支持传统中医药有效性的文献,荷兰学界对中医的态度已经转变。

荷兰人注重经济效益的实用主义特质,推动了中医药的广受认可。王梅举例说,大部分荷兰医疗保险公司都可报销针灸治疗70%到100%不等的费用,这是因为他们通过临床试验发现,针灸疗法“高效又省钱”。在治疗肱骨外上髁炎(又称“网球肘”)时,如果采用西医物理疗法,病患平均需要12次治疗才能痊愈,而使用针灸疗法,平均治疗次数缩短到10次。多家医保公司很快就将针灸疗法纳入了保险范围,鼓励受保人使用。中医药的各类研究项目也得到了政府机构的支持,大有将荷兰打造成“欧洲中药港口”的趋势。

刘保延认为,目前,中医在国外往往被视为替代医学,在很多国家尚未得到应有的“名分”。由于中医在国外大多是个体诊所,以中医为主题的国际课题也较少,又缺乏高质量的研究数据,中医就容易被认定为“伪科学”。今后,需要开展临床研究,提供权威的研究数据,为中医的安全使用和国际化发展提供临床数据支持;培养中医的国际化人才,建立针灸国际人才储备库。

全欧洲中医药专家联合会主席、巴黎时空针灸研究院院长朱勉生告诉本报记者,随着近年来中法两国文化交流不断深入,法国医学界和各阶层加深了对中医的认知。2010年,巴黎3家公立医院对128名医务人员的肌肉骨骼劳损进行针灸治疗,其中,67%的医务人员都对治疗效果非常满意。“我在巴黎开中医诊所20年,诊疗了约10万名病人,其中95%都是欧洲人,大部分病人对疗效都很满意。”朱勉生如是说。

1997年,巴伐利亚疗养地巴特菲兴的约翰内斯医院成立了名为“德国中医堂”的中医科。医务主任孙卫中2006年又在莱比锡创办了中医疗法培训中心,免费为上万名德国医生和康复理疗师提供培训。孙卫中表示,德国医生热衷于研究中医,一方面是因为中医重在整体和预防,它提供了与西医完全不同的考察治疗病症的思维和手段,另一方面,包括中医在内的自然疗法本身在德国就有传统。

随着中医自身的进一步发展和在国外的实践推广,中医在欧洲成功实现了转身,从“民间医生”转变为“受到国家认可的正规医学”,甚至在治疗某些疑难杂症时,还被视为“最好武器”。芬兰一位9岁儿童拇指上长了肉瘤,在当地做了两次手术,把拇指和食指都切了,肉瘤却还在长,眼看着整个手掌甚至整条胳膊都要保不住了,孩子父母听到刘保延讲针灸的效果,就跟着他来到中国,接受了国医大师贺普仁的火针治疗。经过两年的治疗,除掉肿块之后,肿块再也没长出来。

“一带一路”

为中医药“走出去”提供难得契机

越来越多欧洲人注意到,针灸不像西药会产生耐药性和毒副作用。尽管中医药在欧洲获得了不错的口碑,但一些国家在中医角色定位、市场准入、法律保护以及中医疗效等方面,却一直态度“暧昧”,使中医陷入了尴尬境地。

德国中医学会会长岑春华介绍说,目前,从事针灸治疗的自然疗法师的待遇远远低于正式注册的执业医生,而多数从事中医的德国华人只能取得自然疗法师资格。孙卫中看到,德国医生针灸学会的会员都必须是德国的执业医生,同时接受过中医培训。德国不承认中国的医生资格和中医药大学学历,这使很多中医师无法以医生身份在德国行医。

荷兰菲他格拉斯科技公司首席科学家贝尔特·范·杜安一直致力于人参量产化工艺的标准化和优化。杜安告诉本报记者,作为植物药,如何一直保持相同的生产标准,做好质量控制,包括农业种子规范、工业生产规范,以及规范的有效性评估等,是中医药进入欧洲的最大瓶颈。此外,“中医药的翻译也会让西方人在接受时产生疑惑”。目前科学界公认的传统中医药翻译为“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但在西医理念中,只有生病才会服“药”,无病服药反而会有损健康。因此,在推广中医药时,不应忽视中西方对“药”理解上的文化差异,寻找更合适的词汇突显中药的“预防性”。

中国药企人员流动性极大,也成为一个阻碍。王梅表示,以优良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MP)认证为例,药品只有符合欧盟GMP标准,才有资格在欧盟国家递交入市申请,且每3年复检一次。然而,欧盟GMP检查人员3年后复查时,企业相关人员已全部“换血”,就会造成对其作业规范的“不信任”,加大复查难度。

李振吉坦言,首先,由于较大的文化差异,要西方接受“天人合一”这样的中医理论知识很难;第二,欧洲很少有支持中医药发展的法律法规;第三,中医药的发展会给所在国家的民营医疗机构带来冲击和竞争;第四,中医药自身的研究和创新较薄弱,在国际化推广时没有优势。今后,中医药行业一方面要练好内功,加强中医药的数据和疗效的研究,发表有国际影响力的研究文章,提高中医药的科技含量和国际学术水平;另一方面,要选派国内优秀中医药人才到国外举办中医药培训班,开展国际会诊等,发挥“润物细无声”的推广作用。

吴中朝则表示,当前,中医在欧洲的推广以民间为主,要开设政府主导的针灸医院和中医院有很大困难;能否扩大将针灸纳入基本医疗保险的覆盖面;目前针灸在欧洲以针为主,方法较为单调,今后要扩大针灸的多品种应用,提高疗效。

“在中国,针灸重在养气,而在德国,针灸主要用于慢性病治疗。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传统,这些传统汇聚时彼此都会发生变化,因此,针灸从业者也需要重新适应和变化。”在北威州设立了骨科诊所的德国医生针灸学会前董事于尔根·巴赫曼对本报记者说。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实施,为中医“走出去”提供了难得的契机。近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际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联合印发的《中医药“一带一路”发展规划(2016—2020年)》要求,到2020年,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建设30个中医药海外中心,颁布20项中医药国际标准,注册100种中药产品,建设50家中医药对外交流合作示范基地。

目前,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已经发布了17个标准,包括发布制定了“中医药常用的名词术语翻译标准”,收集了中医药常用名词术语6000多个条目,先后发布了中英、中法、中西、中葡、中意、中俄、中匈的对照标准。李振吉告诉记者:“如果名词没有标准,中医药很难进行国际推广”。

刘保延建议,为了让针灸获得更多青睐,中国可与世界卫生组织、世界针联等多边组织,以及各国孔子学院等开展机构间合作,并建立世界针灸基金,对各地的针灸研究项目和人才培养提供支持,并开展针灸的临床研究计划,举办“一带一路”针灸文化传播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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